近期，AI成为众多投资者和行业观察者热议的焦点，不少朋友向笔者询问关于AI行业及高成长性公司的情况。尽管这一话题颇具吸引力，但笔者此前一直有所顾虑，担心引发争议。不过，鉴于大家的热情，还是决定深入探讨一番。
AI无疑是当下极具潜力的朝阳产业，其市场空间广阔，未来极有可能实现万物皆可AI的愿景。这一轮科技变革堪比当年互联网的兴起，互联网曾催生出庞大的全球市场。回顾互联网发展历程，其萌芽期在1960年至1980年，期间建立了TCP/IP协议，NSFNET成为主干，但当时规模较小，主要应用于科研和军事领域。
直到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才迎来真正的发展契机。1990年全球首个网站诞生，随后在西方迅速扩张，1995年实现商业化，亚马逊和eBay等企业应运而生，不过彼时全球用户仅百万级别。此后，互联网进入爆发式增长阶段，中国也逐步跟上发展步伐。从萌芽到爆发，互联网经历了30至35年的时间，这已是人类历史上发展速度较快的技术之一。
如今，AI行业正处于萌芽阶段，那么它从萌芽到成熟，再到全面商业化爆发需要多久呢？虽然肯定用不了30年，但具体时长无人能知，技术变革充满不确定性。有人认为AI只需3年就能成熟，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美国资本基于这样的宏大叙事，宣称AI将在几年内爆发，推动相关公司市值不断攀升。
按照行业共识，明年全球八大云服务商的云计算资本开支预计超过6000亿美元，国内头部云服务商的资本开支约为5000亿人民币，仅为国外的一个零头。若要支撑如此庞大的资本开支，消费市场端规模至少需接近2.5万亿美元，这大概占美国当前GDP的8%，一个新兴行业要在几年内达到如此规模，难度可想而知。
从现实数据来看，全球一半以上的风投资金涌入AI行业，这使得巨头们有了巨额资本开支。美国AI企业资本开支与收入比例高达6:1，而当年互联网泡沫时期这一比例仅为4:1。而且，其统计的500亿收入中可能存在较大水分，即便如此，按照摩根大通的说法，收入至少要翻13倍才能获得10%的回报率，这意味着未来2年每年都要翻几倍，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赚钱与投入截然不同，投入可以不计代价，但赚钱需要在应用端真正实现商业化落地，产生实际价值，而目前AI还远不能满足这一要求。当前，AI主要能解决重复性和基础性问题，通过吸收已有数据和信息，根据指令输出结果，但结果准确性存疑，在很多方面误差较大。例如，若让其自行查找数据，出错概率较高，只有指定文件提取数据时相对准确。
尽管我们每天都在接触AI，上市公司也纷纷强调AI布局，但AI目前还无法独立解决重要问题。无论是实物型机器人，还是虚拟智能体，亦或是各类嵌入应用，在很多方面仍显得“笨拙”。以机器人为例，距离春晚扭秧歌已过去近一年，其进步有限，除了材料和零件因素外，机器人自身“智力”不足也是重要原因，这里所说的“智力”并非单纯指智力水平。
AI主要依赖数据和算法，而当前数据中心建设远远不够。未来5年，数据中心投资预计高达5万亿美元以上，但AI生产率提升每年仅一两个百分点，与当年互联网发展情况相似。从投入产出角度看，AI行业似乎存在泡沫，但如何理解泡沫以及从何种时间维度看待，仍存在差异。
人们对AI的误解，或许源于其在生活中的快速渗透。实际上，AI从萌芽至今，核心技术并未取得重大突破，更多是在优化。在AI渗透过程中，行业内赚钱的可能是那些小公司，它们为大模型加个壳，取个平台名称，通过社交裂变卖给小公司或个人。以chatGPT为例，市场上存在大量加壳版，售价几千到几万不等，宣称能打造专属AI平台，实现特定功能。不过，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AI发展，国内AI商业化落地情况相对国外更为理想，因为国内软件工程师开发加壳AI系统相对容易。
这也反映出中美AI的差异，美国技术领先，但大部分公司处于亏损状态；中国在商业落地方面表现更好，部分公司已实现盈利，未来两三年盈利范围有望进一步扩大。因此，若说有泡沫，中美也存在区别，美国是估值泡沫，即市值虚高，因资本过度涌入；中国更多是资源泡沫，表现为同质化严重，地方、机构和个人都追逐新产业风口，导致部分地方算力过剩。
与当年互联网相比，AI和互联网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点。相似之处在于，两者都受到市场高度期待；不同点在于，AI主要由全球巨头引领，这些巨头本身具备赚钱能力，而互联网发展初期门槛较低，大量初创公司涌现，且多数处于亏损状态。真正做AI成本高昂，涉及算力、数据、研发和训练四大核心环节，每个环节投入巨大，不像互联网创业那样简单。
从大规模商业化垂直落地角度看，AI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在应用落地方面，医疗领域进展较快，优秀模型准确率能达到93%以上，但仍远远不够；其次是各类SaaS系统，可部分替代客服和销售，降低成本，这也是目前市场应用较多的领域，但AI客服能解决的问题有限，用户体验有待提升。
笔者长期关注前沿技术和全球科技公司动态，为撰写本文查阅了大量数据并进行了估算，但因内容复杂且不一定准确，未在文中详细呈现，主要聚焦于一些接地气的底层逻辑。英伟达创始人黄仁勋曾表示，距离真正释放AI潜力还为时尚早。笔者认为，全球AI发展可能会经历从萌芽到追捧，再到产生泡沫、泡沫破裂、价值重构，最后实现健康增长的过程。若想跳过泡沫破裂阶段，就需要在未来一两年内实现收入大幅增长，若无法实现，那可能只是“吹泡泡”。至于AI能否在短时间内变得足够聪明，实现快速发展，仍有待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