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5年世界人工智能大会（WAIC）落幕之际，智能体（Agent）技术成为了业界讨论的焦点。尽管Agent产品生态呈现出多元化趋势，但尚未出现一款真正意义上的“爆款”。
一位名为Eric的投资人在WAIC结束后的第一天凌晨发表朋友圈称：“Agent能否替代人类尚难定论，但逛了一圈展台，身为打工人的我确实感到压力山大。”此次大会上，Agent成为了热门话题，从“数字员工”到“行业助手”，从模型开源到硬件结合，各企业纷纷展示了自家的智能体产品，包括京东、百度、蜜度、亚马逊等。
尽管Agent技术备受瞩目，但在实际应用中仍面临诸多挑战。第一财经记者采访了多位研发者、应用者及采购者，共同探讨Agent在“打工”场景中距离真正替代人类还有多远。有投资人直言，相较于讨论替代关系，更应先解决Agent的幻觉问题，确保其能够实际落地。他认为，真正的Agent并非要“变成人”或“替代人”，而是能在具体任务中切实分担工作量，改变人机协作的方式。
相较于通用Agent，业界更加关注大模型在垂直领域的应用。Eric表示，通用级Agent很难达到数字员工的水平，而那些业务明确、数据扎实的垂类Agent更具吸引力。这些能够解决特定任务的Agent更容易获得商业化订单，谁能干活，谁就能优先被市场选择。
在WAIC期间，蜜度推出了针对舆情、公文写作、校对场景的三个智能体新品。蜜度首席分析师高威表示，智能体的目的是协助人类从繁琐、低效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专注于更具创造力和价值的任务。然而，训练这些智能体面临诸多难题，如数据清洗复杂、语义难准确、行业语料稀缺等。向量化处理数据的质量直接决定了Agent在具体场景中的理解能力和任务效果。
京东云则选择了更为开放的路线，开源了JoyAgent智能体，包括前端、后端、框架、引擎和核心子智能体。这意味着用户能够针对不同场景，将智能体工具快速挂载到平台上进行调用。JoyAgent在GitHub上线三天便收获了1000颗星标，显示出开发者对开源智能体的热情。
百度则更为直接，推出了形象化的“数字员工”，如“产品经理胡馨月”和“汽车电话销售张雨欣”，负责金融、科技、汽车等垂直行业的具体任务。LangChain的调查显示，超过50%的公司已在生产环境中部署Agent，近80%正在开发中。尽管Agent被视为大模型落地的“最后一公里”，但这条路并不好走。
国际创投数据库Crunchbase显示，Agent已成为2025年种子轮投资的主要趋势，截至2025年6月，AI Agent初创公司已筹集约7亿美元。然而，热钱涌入的同时，担忧也在加剧。浙江容亿投资管理有限公司高级合伙人顾巨峰表示，并非每个大模型都能生存下来，通用型AI智能体也不例外。他认为，真正有价值的模型都在行业应用中，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是否有甲方买单。
对于Agent是否会替代人类的问题，顾巨峰认为现在还为时尚早，应先将提升企业效率落到实处。企业的热情确实高涨，但对Agent技术的实际应用仍存在诸多顾虑。亚马逊云科技大中华区产品部总经理陈晓建表示，尽管企业对AI技术充满热情，但技术进步速度与应用落地之间的差距催生了行业焦虑。这种差距不仅体现在Agent能力和业务落地之间，还来自现实场景中对稳定性、责任边界、数据安全的高要求。
一位金融企业采购负责人在WAIC现场表示，他们最看重的是特定场景、专业术语和精准交付。即使对Agent技术感兴趣，也更倾向于将其作为辅助工具，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替代。他认为，Agent可以承担部分信息收集、初步撰写、数据分析等重复性工作，但真正需要判断、承担责任的环节仍需人来把控。
市场咨询机构Gartner预测，到2027年末，超过40%的代理型AI项目将因成本攀升、商业价值不明确或风险控制不足而被取消。从现实情况来看，尽管Agent产品生态多元，但尚未出现爆款，企业缺乏在用户群体中构建牢固黏性壁垒的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已有不少AI硬件创业者试图将Agent与硬件相结合进行商业化尝试。在京东展台上，记者看到了教育类、陪伴类的智能体硬件，如Ling宇宙AI学伴小方机等。小方机主打“灵性互动”功能，让孩子可选择与智能体Agent实时视频互动，并结合硬件传感器进行多模态输入。
正如参加了本次WAIC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被誉为“人工智能教父”的杰弗里・辛顿所说，AI技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塑就业市场，但部分岗位在短期内仍具备较强的不可替代性。Agent不是人，也不需要成为人。真正有价值的方向是让它在适当的地方合理发挥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