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疆与前高管创立的拓竹科技之间的竞争,正引发行业高度关注。这场商战源于大疆投资一家与拓竹科技同赛道的3D打印企业,并在协议中设置针对拓竹的特别条款。这一举动被视为大疆对拓竹的直接围剿,而背后折射出的是科技企业间的人才争夺战。
拓竹科技创始人陶冶曾是大疆消费级无人机事业部的核心人物,其团队成员也大多来自大疆。这支具备深厚技术背景的团队,将大疆的市场策略成功复制到3D打印领域。2022年推出的首款产品Bambu Lab X1,通过精准定位技术发烧友群体,以999美元的价格打开市场,随后迅速推出价格更低的P1系列和A1系列,将消费级3D打印机的价格门槛大幅降低。这种"价格屠夫"策略与大疆当年在无人机市场的打法如出一辙。
拓竹的扩张速度令人瞩目。据行业报道显示,其2024年营收已达60亿元,净利率超过30%。更值得注意的是,拓竹在耗材成本优化方面也采取了大疆式的创新。通过配置多摄像头系统,拓竹的打印机能在检测到异常时自动停止,避免材料浪费,这种设计直接降低了用户的使用成本。这种以用户体验为核心的策略,使得拓竹在消费级市场迅速建立起竞争优势。
人才竞争成为这场商战的核心焦点。陶冶在公开声明中指出,大疆态度转变的关键原因在于人才争夺。随着拓竹的发展,不少大疆潜在员工在入职选择时开始在两家公司间权衡,甚至在相同待遇下优先选择拓竹。这种趋势显然触动了大疆的神经,尤其是当资本市场对"大疆系"创业者的追捧被认为可能分散大疆的资源时。
更深层的竞争在于业务领域的潜在重叠。虽然3D打印与无人机看似不同赛道,但3D打印技术可用于无人机制造,这为拓竹未来切入影像航拍市场留下了想象空间。大疆显然不愿看到另一个具备强大执行力的对手在相邻领域崛起,尤其是在自身主营业务增长放缓的背景下。大疆CEO汪滔早在2016年就曾预测无人机市场将接近饱和,这种预判或许解释了近年来大疆技术骨干频繁出走的现象。
拓竹正在构建的用户生态体系,进一步加剧了大疆的危机感。通过开源模型平台MakerWorld,拓竹创造了与大疆社区类似的用户正循环:用户上传模型获取积分,普通用户一键打印模型,平台提供算法推荐服务。这种生态建设策略使得拓竹的月活用户规模突破千万级,模型数量超过百万级,形成强大的网络效应。
面对挑战,大疆正在积极推进多元化战略,先后进入全景相机和扫地机器人领域。据内部人士透露,大疆在扫地机器人项目上采取极端竞争机制,要求六名项目组成员各自提交完整方案,最终通过内部竞争确定最优方案。这种策略反映了大疆在维护技术领先地位方面的焦虑。
陶冶在公开信中建议大疆重新思考人才管理策略,区分忠诚与服从的差异。他指出,当前大疆对离职创业者的压制态度,可能反而加速人才流失。这场商战揭示的不仅是两家公司的竞争,更是科技企业在创新瓶颈期如何平衡内部激励与外部竞争的普遍困境。当大疆的方法论被自己的前团队成功复制到新领域时,这场竞争或许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