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仪量子技术(合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仪量子”)的IPO进程迎来关键节点,其审核状态更新为“已问询”,标志着这家量子领域独角兽企业向“国产量子传感器第一股”的目标迈出重要一步。作为合肥“量子大道”的代表性企业,国仪量子凭借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技术背书,在量子精密测量领域打破海外技术垄断,产品已进入宁德时代、比亚迪等头部企业供应链体系。
这家企业的成长轨迹与合肥的量子产业集群密不可分。在同一条产业带上,国盾量子、本源量子等企业已形成集聚效应,而国仪量子作为后起之秀,选择了一条更具挑战的技术转化路径。创始人贺羽的学术背景为其奠定了技术基因——这位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出身的科研精英,在导师杜江峰院士的指导下,将实验室里的量子测量技术推向商业化应用。2016年成立至今,公司在电子顺磁共振波谱仪、扫描NV探针显微镜等高端仪器领域实现国产突破,填补了多项技术空白。
资本市场的量子赛道早已硝烟弥漫。国盾量子凭借先发优势占据400亿市值高地,并开始跨界布局量子测量领域,与国仪量子形成直接竞争。本源量子也在加速推进上市进程,这使得国仪量子的IPO不仅承载着资本扩张的期待,更成为决定行业格局的关键战役。尽管营收规模从2022年的1.51亿元跃升至2024年的5.01亿元,但盈利难题始终如影随形,暴露出商业化进程中的深层矛盾。
财务数据揭示出企业发展的另一面。招股书显示,2022年至2025年上半年,公司累计亏损超过4亿元,经营性现金流持续净流出达3.5亿元。这种“增收不增利”的现象,在高端科学仪器市场尤为突出——欧美巨头凭借品牌优势和渠道网络构筑起坚固壁垒,国产替代仍需跨越技术认证、客户信任等多重门槛。更令人担忧的是,2025年上半年应收账款余额激增至1.47亿元,占营收比例高达86.08%,这种“纸面富贵”的商业模式暗藏资金链断裂风险。
企业内部的薪酬分配机制引发市场质疑。在连续亏损、现金流紧张的背景下,关键管理人员薪酬却呈现爆发式增长:从2022年的418万元跃升至2024年的873万元,2025年上半年更达到500万元,几乎追平2022年全年水平。这种“企业负重、高管高薪”的反差现象,与硬科技企业应有的发展逻辑形成鲜明对比,不禁让人质疑其IPO的真实动机——究竟是为技术突破寻求资本助力,还是为特定群体提供财富变现通道?
作为量子精密测量领域的标杆企业,国仪量子的技术实力毋庸置疑。但在资本市场这个终极考场,投资者更关注的是技术转化效率、盈利可持续性以及治理结构合理性。当亏损规模持续扩大、现金流持续失血、薪酬结构严重失衡这些现实问题摆在桌面时,企业需要向市场交出更具说服力的答卷。这场IPO冲刺不仅考验着企业的技术商业化能力,更检验着其战略决策的科学性与治理体系的成熟度。











